反倾销，中美水产第一案

　　一、案例回放

　　
　　2002年1月，以佛罗里达半岛沿海地区为代表的美国南部阿拉巴马、佛罗里达、佐治亚、德克萨斯、路易斯安那、密西西比、北卡罗来纳、南卡罗来纳等8个州养虾业，47家企业组成“美国南方虾业联盟（SOUTHERN SHRIMP ALLIANCE）”，以本国虾产业利益受到进口虾威胁为由，商议对原产于泰国、中国、越南和部分南美国家在内的16个国家的进口对虾提起反倾销立案调查诉讼申请，邀请律师搜集证据。2002年春季，由于异常低温，导致墨西哥湾野生对虾捕获量减少，过少的捕获量意味着赚钱的机会较少，使美国南方虾类产业长期以来面临的生产下滑的问题突显出来。

　　（说明：美国《1921年反倾销法》规定，在确定由于进口到美国的外国产品以低于或将要低于美国的价格，或者低于正常价值的价格销售，造成美国某一产业可能受到损害或该行业的建立受到阻碍时，财政部长可以发布裁决公告。如果购买价格或出口商销售价格低于外国市场价格（在不存在可比市场价格时，低于生产成本），就应该对出口商征收相当于这些差额的特殊反倾销税。世界贸易组织发布的“1994年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第6条的协定”主要精神基于此。本案例至此拉开序幕。）

　　2002年7月，美国对虾加工商也加入到联盟中，加入联盟的企业总数达到217家，使涉案产品的范围从原料虾扩大到对虾加工品。并积极筹备经费，开展调查取证。

　　（说明： 2000年由西弗吉尼亚联邦参议员罗伯特 伯德（民主党）提出并获通过的“持续倾销及津贴补偿法”（Continued Dumping and Subsidy Offset Act-CDSOA），又称伯德修正案（Byrd Amendment）允许将关税收入补贴给最先提出倾销诉讼的美国企业。从2001年至2003年，美国向提起倾销诉讼的美国企业补贴了8亿美元。有关业界人士预计，在本次虾反倾销案中，既使仅对目前50%的6国进口虾数量只征收15%的反倾销税，关税总额也将达到1.8亿美元，按此计算，参与和积极支持SSA反倾销诉讼案的217家捕虾业者，每家可从征收的反倾销税中平均分得82.9万美元的补偿金。这是美国企业积极申述的重要原因。）
　　
　　2003年8月8日，美国“南方对虾联盟”开会，投票决定，向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ITC)申请对进口虾进行调查，对以中国为首，包括巴西、泰国、委内瑞拉等12个对虾出口国提起反倾销的诉讼。联盟筹足经费，表示可以启动反倾销诉讼。2003年，联邦政府以救灾款（disaster assistance）的名义资助国内捕虾业者3500万美元。

　　（说明：《华尔街时报》2004年2月18日报道：“近年来，美国人消费的海产品中，虾的消费增长明显高于其它种类，已经取代金枪鱼成为美国消费量最大的海产品。”

　　2003年美国人均消费虾为4磅，大约1.6公斤。此水平并不是很高。西班牙人均年消费虾4公斤，在殴盟国家中排名第一，是美国人均消费量的2.5倍。法国人均年消费虾1.71公斤。在欧盟各国中排名第二。也稍微高出美国。但是，在国际对虾贸易中，美国所占的市场份额最大。

　　2004年1-10月，美国进口虾产品39.94万吨，比上年减少2%，进口总值28.12亿美圆，同比下降8%，平均进口单价7040元/吨，下降7%。美国比欧盟同期进口虾32.87万吨，高出21.5%。2004年在向美国出口对虾产品的上述几国中，泰国仍然排名第一，为9.6万吨，同比下降7.8%；中国4.92万吨，下降19%，排名第二；印度3.33万吨，排名第四，下降13%；越南2.98万吨，排名第六，下降38%；巴西0.855万吨，下降58%；厄瓜多尔3.15万吨，上升6.4%。在上述几国中，仅有厄瓜多尔上升，其余的均为下降。且巴西降幅最大，从2003年的第五位，下滑至第十二位。其次为越南。除21/25规格以外，产品规格越小的国家，下滑幅度越大。

　　美国国产虾产品绝大多数为海虾，养殖虾产量在其国内供应量中所占比率不足2％。海虾主要捕捞自新英格兰地区沿海、南大西洋沿海、墨西哥湾地区和美西沿太平洋海域。2003年美国虾总捕捞量为3.136亿磅，约合5.15万吨，占当年进口总量50.45万吨的10.2%。总值4.24亿美元。其中新英格兰地区产量为245.1万磅、南大西洋地区产量为2214.9万磅、墨西哥湾地区产量为2.55亿磅、沿太平洋地区为3424.9万磅。墨西哥湾约占美国虾产量的81%，其中路易斯安纳州产量为1.26亿磅、得克萨斯州为0.79亿磅、密西西比州和佛罗里达州各0.17亿磅、阿拉巴马州为0.16亿磅，太平洋沿岸的俄勒冈州为0.21亿磅、华盛顿州为870万磅、加利福尼亚州为300万磅。）

　　2003年12月31日，美国南方虾业联盟（SOUTHERN SHRIMP ALLIANCE），正式致函国际贸易委员会，要求对亚洲和拉美几个国家的冷冻虾和罐装虾征收25.76%到63.68%的反倾销关税，称“由于外国虾养殖业者不公平的贸易竞争，美国捕虾者和虾加工者已经不能维持基本的生产，正处于全行业亏损的境地”。该联盟提供数字，2000年至2002年，由于进口虾急剧增长，导致美国虾加工企业大量裁员，两年间虾捕捞产值从12.5亿美元降至5.6亿美元，减少了一半还多。目前，在墨西哥湾沿岸一些港口上，捕捞虾的港口交货价大概在3.3美元/磅，这比两年前低了近一半。路易斯安纳州政府将35万美元的联邦资金拨付给参与提出反倾销诉求的虾捕捞企业用以支付律师费用，该州的一些官员公开力劝虾捕捞业者向联邦政府申请伯德法案资金。

　　（说明：中国已经连续9年成为世界上遭遇国外反倾销措施最多的国家，截至2004年底已经受到各类反倾销起诉逾600多起；同时中国有25项出口产品被施加反倾销措施，是被施加反倾销措施最多的国家；但中国发起反倾销调查的数量也上升到了第二位（不含港澳台地区数据））

　　2004年1月4日，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发布公告，启动对原产于中国、巴西、厄瓜多尔、印度、泰国和越南的冷冻或罐装暖水虾（被调查产品为除鲜虾、冷水虾和干虾以外的各类暖水虾，无论是否捕捞或养殖的，是否去头、去尾或去皮的暖水虾均在调查之列）产业损害调查程序，并将于2004年2月17日作出初裁。涉案产品海关编码为03061300、16052010。

　　（说明：美国负责反倾销的机构有两个，一是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另一个是美国商务部。国际贸委会负责调查和裁决进口产品是否对本国同类行业造成了损害。商务部负责调查和裁决进口产品是否低于公平价值倾销，并计算出倾销幅度。如果国际贸委会裁决有关进口产品对美国同类行业造成实质性损害，商务部也裁决有关进口产品低于公平价格销售，商务部将发布征收反倾销税命令，由海关执行。）
　
　　2004年1月21日上午9：30，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举行听证会，听取支持征税方和反对征税方为时一个小时的陈述。参加听证会的各相关方是在2004年1月15日前与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联系的。

　　（说明：美国国际贸委会在作出初裁之前，通常要举行听证会，听取各有关方面的意见，并进行投票表决。）

　　2004年2月17日，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初步裁定，从巴西、中国、泰国、印度、越南、厄瓜多尔等六国进口的冷冻养殖虾，损害了美国以海洋捕捞为主的美国虾产业，建议对这些国家的冷冻虾课征高额反倾销税。

　　（说明： 初裁，首先是美国国际贸委会的初裁。国际贸委会依据问卷调查所获得的各种有关资料，在45天内必须作出是否损害的初裁。如果初裁的结果是肯定的，案件继续进行。如果初裁的结果是否定的，那么案件即行终止。）

2004年7月6日，美国商务部发布公告，对原产于中国和越南的冷冻或罐装暖水虾作出反倾销初裁。初裁裁定除中国的湛江国联（　Guolian）水产品有限公司外，中国暖水虾生产商和出口商的倾销幅度为7.67%～112.81%，越南暖水虾生产商和出口商的倾销幅度为12.11%～93.13%。被调查产品为除鲜虾、冷水虾和干虾以外的各类暖水虾，包括捕捞、养殖，去头、去尾或去皮的暖水虾均在调查之列。7月同期，美国国家海洋渔业服务署资助南方虾业联盟400万美元，说是用于宣传野生捕捞虾的营销费用。

　　（说明1：美国商务部公布的涉案产品进口统计数据：　

　　（说明2：中国应诉企业53家，有21家获得单独税率，有32家未获得单独税率，而需执行最高裁定税率，既上文所列出的112.81%反倾销税。

　　单独税率最低的为：湛江国联水产开发有限公司。税率0.04%（忽略不计），视同于0税率。单独税率最高的为Yelin有限公司（香港地区），单独税率为：98.34%。。其他单独税率的企业的平均税率为：49.09%。此裁定预示，在今后的5-10年内，能够进入美国市场的中国对虾企业，只有湛江国联公司一家。也就是说，在进入美国对虾市场的世界各国的所有企业中，中国湛江国联公司是唯一零税率的企业。是比市场化国家的企业还要市场化的企业。代理国联进行反倾销应诉的是：上海天域律师事务所律师陈汪杰。

　　我国32家未获得单独税率的企业的原因是，美国认为，这些企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市场化的企业，而是有很多政府背景的企业，虽然这些企业更多的是民营企业。或者是，没有按照国际贸易的游戏规则办事的企业。）

　　（说明3：越南单独税率最低为：4.13%，比初裁12.11%低2.93个百分点，最高为25.76%。比初裁93.13%低67.37个百分点。越南被立案调查的企业有5家，其中4家税率裁定在4.99%以下，1家裁定在25.76%。平均税率按25.76%执行。越南有4家企业仍然可以向美国出口冷冻暖水虾，而中国仅有1家。）

　　2004年11月30日，美国商务部发布公告，对原产于中国和越南的冷冻和罐装暖水虾作出反倾销终裁。除鲜虾、冷水虾和干虾以外的各类暖水虾，包括捕捞、养殖，去头、去尾或去皮的暖水虾均在被调查之列。涉案中国企业倾销幅度为27.89%-112.81%。

　　（说明：此次终裁比初裁起点税率7.67%高出20.22个百分点。原因在于汕头红园公司倾销幅度的变化。）

　　2004年12月20日，美国商务部对原产于巴西、厄瓜多尔、印度、泰国的冷冻或罐装暖水虾作出反倾销终裁。除鲜虾、冷水虾和干虾以外的各类暖水虾，包括捕捞、养殖、去头、去尾或去皮的暖水虾均在被调查之列。

　　倾销税率为：巴西10.7%-67.8%，　　平均税率10.4%。
　　　　　　　　厄瓜多尔2.35%-4.48%，平均税率3.26%。
　　　　　　　　印度5.02%-13.42%，　　平均税率9.45%。
　　　　　　　　泰国5.79%-6.82%，　　平均税率6.03%。

　　（说明：上述4个国家的平均税率都低于11%，比我国的平均税率55.38%低81%。比越南的平均税率25.76%低61%。厄瓜多尔的平均税率仅为3.26%。就是说，虽然美国对此4国实行了反倾销税率，但是上述4个国家的出口，并没有受到较大影响。因为绝大多数出口商仍然有利可图。只是赚多与赚少罢了。而2个被认为是非市场化的国家：中国与越南被排斥在美国虾市场以外。出口商出口虾产品盈亏关税的临界点是15%。）

　　2005年1月6日，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对原产于巴西、中国、厄瓜多尔、印度、泰国和越南的冷冻或罐装暖水虾作出产业损害终裁：原产于巴西、中国、厄瓜多尔、印度、泰国和越南的冷冻或罐装暖水虾以低于正常价值的价格在美国国内销售。

　　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副主席Okun　和委员Miller　、Hillman　、Pearson认定，涉案产品为两种相似产品：罐装暖水虾和冷冻暖水虾。原产于上述6国的冷冻暖水虾对美国国内产业造成了实质性损害；原产于中国、泰国和越南的罐装暖水虾没有对美国国内产业造成损害；原产于巴西、厄瓜多尔和印度的罐装暖水虾属于微量（出口量低于美国同类产品总进口量3%的被调查国，属于微量进口，其损害可以忽略不计）。

　　（说明：美国国际贸委会的终裁确认：包括我国在内的6个国家的冷冻暖水虾的进口对美国虾产业造成了损害。但是，总共有6人的委员会，以4：2的优势确认，所有上述国家的罐装暖水虾损害不成立。）

　　2005年1月26日，美国商务部发布公告，修改此前作出的对原产于中国、巴西、厄瓜多尔、印度、泰国和越南的冷冻和罐装暖水虾的反倾销终裁结果并发布反倾销征税令。美国商务部在重新修订后的裁定中没有将罐装暖水虾包含在征税范围之内。

　　（说明：终裁结果，我国应述企业中获得单独税率的企业为39个，占总数的73.58%，比初裁增加了18家企业；未获得单独税率的企业14个，占总数的26.41%。单独税率的企业，平均税率为53.68%。平均税率与初裁变化不大。湛江国联公司的单独税率被重新确定为0.0676%。我国53家应述企业中，广东25家、浙江18家、山东2家、海南2家、上海2家、河南1家、香港1家、辽宁1家。应述企业占我国对虾出口企业总数的51%。就是说，有49%的企业没有应述，而较长期的放弃了美国虾产品市场。）

　　2005年4月21日，美国商务部反倾销执行办公室公布了非市场经济国家反倾销单独税率申请模板和所需证明文件。

　　美国商务部认定中国、越南、乌克兰、白俄罗斯、摩尔多瓦、阿塞拜疆、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为非市场经济国家。
　　　
　　非市场经济国家的出口商只有在法律和事实上提供充足的证据说明出口活动不受政府控制，才可以获得单独的倾销幅度。
　　
　　政府在事实上未对出口活动进行控制通常取决于以下4个因素：（1）每个出口商是否未在政府的控制下、未经政府的授权单独制定出口价格；（2）每个出口商是否根据销售情况独立作出有关利润分配和融资的决定；（3）每个出口商是否有权进行谈判、签署合同和其他协议；（4）每个出口商是否在确定管理层方面享有自治。在进行上述检验后，应诉企业可以申请单独税率。

　　（说明：正是由于我国被美国认为是非市场化国家，我国在对虾反倾销中，受到的伤害最大。也由于我们的很多企业，在平时的经营、生产活动中，非常愿意靠近政府，而不愿意靠近市场，没有完全按照国际规律办事，没有自觉的脱离原有的计划经济的思维模式。事件发生后，也没有更多的从自身寻找原因。因此受到的冲击也最大。）

　　2005年4月25日美国商务部长Theodore Kassinger同来访的印度商务部领导人Elangovan和Menon会谈之后，国际贸易委员会决定重新考虑对印度与泰国这两个受到海啸侵害的国家执行反倾销税。

　　（说明：案例至此已经全部明朗。在被调查的6个国家中，印度与泰国这两个养虾大国很可能将被取消立案。巴西与厄瓜多尔的绝大多数企业仍然可以向美国出口冷冻对虾。越南有4家企业可以向美国出口对虾。中国有1家企业可以向美国出口对虾。美国对中国与越南基本关闭了对虾市场的大门。中国是这次反倾销受到伤害最严重的国家。

　　2005年，美国将近40亿美圆的对虾消费市场，将更多的被上述6国中的泰国与厄瓜多尔填补。原因在于，泰国对虾始终在美国市场占有率第一，而又可能被取消立案。厄瓜多尔近水楼台，生产与运输成本最低，且税率最低。当然还有更多的没有受到反倾销调查的国家。比如：印尼、孟加拉、墨西哥、马达加斯加、委内瑞拉、阿根廷、智利、加拿大、洪都拉斯、圭亚那等近40个国家。有报道说，墨西哥能够躲过此劫，原因在于，他们为美国南方虾业联盟提供了130万美圆的诉讼费用。

　　我国在此次事件中，每年将损失2亿美圆的产品价值—“产品贡献额”。既产品所需设备的折旧、利息、管理费、劳动力工资、利润与税收等。事件之后，我国有些大型对虾加工企业已经停产，更多的企业处于半停产状态。很多企业开始转产。由于对虾龙头企业数量剧减，一大批对虾养殖户开始转产。很长一段时间，从我国南方到北方的南美白虾养殖热、加工热、出口热被就此节制。但是由此带来更加严重的问题：在对虾反倾销成立之后，我国由此而出现的剩余劳动力、剩余水面、剩余生产力又都投入到已经明显过剩的罗非鱼的养殖、加工与出口之中。当水产品出口中的第一品牌对虾出口受阻后，紧接着我们又用自己的手把罗非鱼（很多华人称之为吴郭鱼）推向反倾销的风口浪尖。）

　　二、案例分析

　　1、国际反倾销事件的起因一般讲，并不是政府行为。，而是企业行为。用市场经济的观点看，政府是为企业服务的，围着企业转，为企业解决困难。而不是企业围着政府转。正是由于我国被认定是非市场化的国家，所以，我国企业受到的伤害最大。也正因为如此，该事件被披上了政治色彩。那么如何从这一困境中突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所谓的“非市场化国家”的环境中，创造出非常市场化的企业。市场化的企业是什么样的企业？就是确立起现代公司制度的企业，就是平民化而不是权贵化的企业，就是民营化的企业。是完全靠市场生存，而不是靠政府生存的企业。企业在所有的商业行为中，应该刻意营造商人的光环，而不是政府的光环。行业要有自己的组织，企业要有自己的组织，但是这种组织不是政府的组织，也不是政府的某一个部门控制的组织，而是市场化的，自己能够自己说了算的组织。比如：美国南方虾业联盟那样的组织。

　　2、行业要建立起专业性的预警体系，企业更要建立起企业自身的预警体系。在对虾事件中，我们看到，该事件已经酝酿了整整三年。我们很多企业对此事却毫无反映，只是死到临头了，才想到应述或者不应述。很重要的原因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企业的产品研发是很重要事情，但是比产品更重要的事情是产品所处的市场的研发，是信息的筛选、搜集、整理、提炼。企业必须要养闲人，要有没有经济指标的人，要有不围者产品转的人，要有专门研究市场的人。信息时代的网络化并不是简单的建立公司网站，不是让别人能够搜索到自己，更不是摆谱。而是你能够随时知道你的潜在的对手现在正在干些什么？信息人员不是电脑操手，而是具有职业敏感度的市场分析人员，市场情报人员。湛江国联公司正是在2002年得到消息后，立即组织人员做好防范工作，保全原始记录，在反倾销强制性调查中，从容应对，回答出3000多份问卷，最后胜出。虽然代价是1000多万元人民币的应述费用，但是相对于每年1亿美圆的出口值来说，确是九牛一毛。相对于接近1亿元人民币的投资来说，更是划算。正所谓：先下手为强。或者：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3、单一产品的公司，单一市场的公司，单一客户的公司都是经营性风险极高的公司，都是不稳定的公司。这样的公司，一旦市场发生变化，企业随时都会面临绝境。多元化的策略，在国际或者国内贸易中，都是非常有必要的。当企业产品处在成熟期的时候，特别如此。多元化的策略，主要是指，企业应该有成熟期的产品，也有成长期的产品，还有开发期的产品。这次对虾事件中，南方有一家公司因为仅仅有对虾一个产品，而且生产线只能生产出口产品，市场也只有美国一个市场，结果在2004年6月，不得不全面停产。当时半年出口额已经达到2000万美圆以上。2003年9月新建流水线刚刚投产，损失惨重。多元化的策略还表现在多元化的市场上。虽然湛江国联公司在美国市场上,在对虾反倾销中以零关税胜出,但是,按照多元化思想,只能是稳定与逐步提高美国市场的占有率,而应该把更加主要的目光，投向其他市场。比如:日本市场、南美市场、欧盟市场、东南亚市场等等。其用意不仅仅在商业行为。

　　4、产品质量是企业生存的根本。国联公司此次以零关税胜出后，很多人想知道为什么？其实，根本的原因在于产品过硬的质量，在于生产环境的全面现代化。在于员工的出色表现。美国商务部代表在现场调查中，对国联公司优秀的生产环境，严格的全程的质量管理，表示钦佩。他说，他到过世界各国，考察过上百家企业，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好的企业。国家商检部门可以通过互联网对国联产品的生产线进行全程远程监控，这在国内水产企业中是不多见的，成为全国电子示范工程。是高标准的产品质量，22万亩无公害养殖基地，把美国专家给镇住了。所以国联胜出。不是美国选中了国联,而是市场选中了国联。

　　5、尊重市场规律是我们应对反倾销的最有利的武器。政府有关部门、很多省市往往热衷于人为的确定优势产业带、优势产品群，形成一哄而上，又一哄而下的局面，结果事与愿违。优势产业的形成不是人为决定的,而是市场决定的。人为决定的事情,多数要被市场无情的改变与修正。政策导向应该集中在科技含量高、附加值高，核心竞争力高的产品上、产业上、资金投入上。科学的发展观要求政策的导向,更加关注环境的保护、水资源的充分利用、产品生产全过程有害物质的严格控制上，相关产业可持续发展上。

　　市场规律要求我们,政府必须与企业脱钩,政府必须与政府办的所有各种名义的协会脱钩。企业的事情企业办,行业的事情行业办,政府的事情政府办,各司其职。这次对虾事件,已经充分暴露出,现有的行业协会软弱无力的情况。事件突发之后,主管行业协会拿不出应对方案。现有的行业协会仍然是计划经济的产物。行业协会同样需要改革。(吴湘生)

　　（全国工商联水产业商会　作者联系方式：E-MAIL：haibian@26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