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贸易增速受扰动,贸易帐回归顺差
4月美元计价的中国进出口增速均大超预期,主要受到美元升值、基数效应等的影响。其一,以美元计价的4月中国出口、进口同比分别为12.9%、21.5%,均显著高于市场一致预期(预期值分别为8.0%、16.0%)。
然而,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出口、进口同比分别为11.6%、3.7%,均弱于以美元计价的增速,说明4月美元快速升值对美元计价贸易增速构成了干扰。其二,去年同期,美元计价的进出口同比分别由15.4%降至6.5%、20.2%降至11.4%,基数明显回落对今年贸易同比增速有推升作用。
4月季调后的出口、进口同比分别由13.0%升至13.7%、由16.9%降至16.6%。这说明中国外贸格局大体维持平稳,进口需求处在相对不弱的状态。与此同时,贸易账户由3月逆差49.8亿美元,回归到顺差87.9美元。此前的贸易逆差主要是因为春节时点错位,导致进出口贸易体量出现大幅波动。4月贸易账户回归顺差,但仍同比下降20.8%,体现出“衰退式”贸易顺差持续退潮的特征。
2、外需有所转弱,出口动能转换
4月外需继续转弱,但出口增速回升,与出口动能发生切换有关。4月全球制造业PMI小幅回升,但美欧英等主要经济体的制造业PMI均有明显走弱,与中国出口结构相近的韩国、越南出口增速也较前值下滑。这反映出整体外需继续转弱,对出口前景构成拖累。此外,4月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由升转贬,但CFETS人民币指数持续升值,汇率干扰出口的隐忧仍然存在。然而,4月高新技术产品出口与一般贸易出口都呈现出增强态势。
分地区看,“其他国家”出口拉动显著。4月对美国、欧盟及日本出口拉动分别为1.8%、1.8%和0.6%,均较前值回升1-2个百分点;对其它国家出口拉动由-1.5%骤升至5.1%,是4月出口增速扩张的主要贡献因素。“其他国家”中,对韩国、俄罗斯及印度的出口同比分别由3月的-4.25%、-5.74%与-3.97%,显著上升至4月的21.0%、12.72%与6.54%。出口拉动向周边国家切换,或是因应美欧等主要经济体增长趋缓、且贸易摩擦有放大风险情境下的主动调整。
分贸易方式看,加工贸易比重继续下降。4月非加工贸易的进出口同比分别由18.9%升至24.4%、由-2.2%升至14.6%;加工贸易的进出口同比分别由-1.0%升至11.7%、由-3.8%升至9.3%。两类贸易增速均有明显回升,但加工贸易增速偏弱,且比重下降1.8个百分点。分产品类型看,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仍然偏弱。受春节因素扰动较大的机电产品出口增速上升12.6个百分点,出口波动较小的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同比20.7%,维持了2017年以来稳健上涨的趋势;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跌幅收窄,但同比仍然为负。
3、中美贸易摩擦反复,食油大豆进口下挫
4月进口增速回升,与原油涨价、节后延迟复工等因素有关。4月美元指数大涨1.6%,导致人民币兑美元贬值1.0%,但汇率因素对进口的影响暂不明显。
量价拆分来看,4月原油价格上涨对进口的同比拉动明显增强,其他商品进口价格贡献比较稳定。4月多数商品进口量的同比贡献均有显著提升。其中,铜材进口量大幅增多,反映内需相对较好,与春节后工厂开始复工、基建等需求集中释放有关;中美贸易摩擦使得废铜进口限制预期升温,由此提振本月铜材的进口需求,也可能对铜材进口读数产生影响。食用油和大豆进口量则显著下降,与中美贸易摩擦可能放大的担忧有关。
分地区看,4月中国由主要国家的进口均有正向贡献,自其他国家、欧盟及美国进口同比拉动分别显著回升至12.5%、3.51%和1.66%,环比拉动增长2.83、2.17和1.36个百分点。
往后看,需要重点关注以下几个因素:
第一,发达经济体整体复苏进程放缓,特别是欧美经济的相对强势正在发生变化;
第二,中美贸易问题谈判仍破朔迷离,莫衷一是。预计特朗普中期选举前,中美贸易摩擦放大的担忧难以完全消除,相关商品进出口可能仍会受到牵连;
第三,近期受数据和政策层面“美强欧弱”的影响,美元指数上行较快,人民币对美元汇率随之由升转贬。这可能多少缓解了前期人民币对美元持续升值,对中国出口企业带来的不利影响。但美元指数上窜势头能否持续,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会否继续贬值,仍需观察。
作者 钟正生 李蕙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