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曾指出:当前世界范围的安全问题呈现多样性、传染性、联动性、突发性特点,一国与他国、国内与国际、传统与非传统等各种安全因素相互交织,种种新问题新挑战层出不穷。随着全球化带来的“大物流”“大人流”,这些不确定的非战争侵害呈现出速度更快、样种更多、危害更大的特点,以其从未有过的破坏力接连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与国际贸易、国际旅行等活动有关涉的非传统安全问题正成为日益突出的新威胁。以非军事武力的、跨越国界的、带来普遍威胁的、往往没有明确威胁者的且需要多国行为体共同应对为特征的非传统安全问题,包括经济安全、金融安全、生态环境安全、信息安全、资源安全、恐怖主义、武器扩散、疾病蔓延、跨国犯罪、走私贩毒、非法移民、海盗、洗钱,等等,它对主权国家及人类整体的生存与发展构成的威胁成为人们日益关注的焦点。
在人类发展的进程中,人类曾经一次又一次地遭受过非战争灾害的打击,如传染病、生物入侵、食品安全……在全球化时代,越来越频繁的国际贸易和旅行给有效维护非传统安全造成越来越大的难度,给一个国家和地区的人民身体健康和国家经济安全等带来诸多潜在威胁。
关于生命健康安全。随着国际交流的日益频繁,全球化带给大家一个不争的事实:全世界在公共卫生领域已基本实现“因病相连”。重大恶性传染病从来都是人类发展之大敌,人类健康之病魔,一方面它造成直接经济损失,如健康损失,公共卫生成本激增,各类卫生防疫支出增加,另一方面它引起的非经济现象,例如人们恐慌心理状况、消费行为改变、投资决策改变和旅行决策改变等都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间接造成更大的经济损失。据亚洲开发银行(ADB)统计,2003年因受SARS 影响,全球经济损失额达到590亿美元,其中中国内地为179亿美元。10 年后,2013 年的春天,H7N9禽流感病毒粉墨登场,据农业部统计,仅家禽养殖业损失就逾400亿元。从流行病发展趋势看,旧病不去,甚至死灰复燃,新的传染病又不断出现。我国周边疫病疫情环境也非常严峻:艾滋病、登革热、疟疾高发区毗邻,据2012年全国疟疾日暨输入性疟疾防控政策研讨会信息,2011年全国 28 个省(区、市)报告了1398例恶性疟,其中1366例为境外输入,约占98%;巴基斯坦近年以来发生多起脊髓灰质炎疫情、蒙古国鼠疫不断出现。
关于生态环境安全。“加拿大一枝黄花”“水葫芦”“福寿螺”等外来生物大家都耳熟能详。加拿大一枝黄花,上世纪30年代作为庭院花卉引入我国,后逸为野生,是一种野性十足的“霸王草”,它具有极强的繁殖和快速侵占力,它还能释放特有的化学物质,使相邻植物受到抑制甚至退出群落,被我国列为“林业危险性有害生物”。近10年来,上海、宁波等地市每年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围剿这种恶性杂草。近些年,随着国际贸易高速发展和国际交往活动日益频繁,各类外来生物随之入侵,如快速传播的外来病虫害,疯狂生长的外来杂草……这些外来物种已经对农业生产安全、自然生态平衡构成了严重威胁,外来物种入侵不仅会损害我国生物多样性、进而危及生态安全,而且还会扰乱农林牧渔业生产、造成经济损失, 甚至危及人类的生命健康。相关调查显示,中国是全球遭受外来物种入侵危害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已发现外来入侵物种 400 多种,其中50余种位列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公布的全球100种最具威胁外来物种,每年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1200亿元,治理投入更是难以估算。而与此同时,核辐射的隐秘性、废物原料的双面性、危险化学品的运输等都存在着巨大的环境风险,需要正确识别、评估并防控。
关于食品安全。“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如果说,今天有什么能牵动国人的神经,食品安全一定名列前茅。台湾的塑化剂风波,欧洲的马肉风波、美素丽儿事件让老百姓对进口食品的安全质量也打上了问号。据查,2012年,全国出入境检验检疫机构共检出质量安全项目不合格的进口食品2499批次,微生物、品质和标签等项目为主要不合格原因,不合格食品涉及22类产品,来自65个国家和地区。对于不合格进口食品,均依法进行了监督销毁、退运、出具证书对外索赔、监管加工、返工整改等处理,有效杜绝有毒有害食品流入国内,确保进口食品的质量安全。与此同时,出口食品安全问题不仅仅是健康危害的问题,它甚至关涉到企业的生存、行业的兴衰和社会的稳定。以2002年欧盟禁止中国动物源食品输入欧洲为例,仅山东省8万农户,有1000万头兔子无法加工销售;全省15家水产加工厂、12 家冻兔厂、鸭肉厂陷于停产、半停产状态。
关于质量安全。2007年盛夏,因生产芭比娃娃而闻名的全球最大玩具公司——美国美泰公司,短短的1个月内,3次宣布在全球召回近2100万件中国生产的问题玩具,立即引发了我国玩具业出口的一个前所未有的“严寒冬季”。 产量位居佛山玩具制造业第二的佛山市利达玩具有限公司被中国国家质检总局暂停其产品出口。公司副董事长、港商张树鸿自杀。这家拥有十多年良好生产记录的合资企业瞬间轰然倒塌。出口玩具被推到了“中国制造”危机的风口浪尖。美国质量管理学家约瑟夫朱兰博士说,20世纪是生产率的世纪,21 世纪是质量的世纪,质量是和平占领市场最有效的武器。党的十八大提出,要培育形成以技术、品牌、质量、服务为核心的出口竞争新优势。据专家估算,我国制造业的每年质量直接损失达1700多亿元,假冒伪劣商品造成的直接损失达2000亿元,因产品质量问题造成的对下游产业影响、市场份额损失、污染治理等间接损失超1万亿元。
全球正越来越重视国际贸易和旅行中的非传统安全问题,将其纳入国家的安全战略。1993 年,克林顿刚一上任美国总统,即对国家安全战略进行重大调整,提出“贸易作为美国安全的首要因素”。1996年,俄罗斯出台了《俄联邦国家经济安全战略》。报告突出了国家安全的“整体性”和“综合性”,将保障经济安全视为“重中之重”。《国际卫生条例(2005)》2007年6月15日正式生效,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的卫生管理模式,由原来主要管理三种检疫传染病到管理生物、化学和核放射危害等引起的更广泛的公共卫生问题。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设立国家安全委员会,将中国的安全战略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其中国际贸易和国际旅行中的非传统安全应纳入到该安全战略范畴进行统筹规划,进一步强化口岸检验检疫非传统安全能力建设,同时,加强联防联控,将国门安全扩展到场域安全,用更大的视野更高的要求保障国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