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想向前看，金融危机后的经济状况将趋于正常化，但问题是我们应该如何通过货币政策去驾驭这种新常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近日发表题为“新金融环境下的货币政策”（Central Banking Monetary Policy in a Changing Financial Landscape）的演讲时如此提到。
拉加德是在出席在葡萄牙古城辛特拉举办的首届欧洲央行论坛（ECB Forum）时提到的上述问题。她认为，金融危机以来，全球金融环境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货币政策要做出必要的调整。
一如拉加德所言，200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阴霾逐渐散去，全球经济实现全面复苏。美国因经济强劲增长，已着手收缩量化宽松（QE）规模。而欧洲正面临通缩风险，在即将举行的6月议息会议上，极有可能推出负利率等再宽松政策。
货币政策变迁
“200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已经清晰地表明金融稳定是货币政策的一个重要目标。”拉加德称，“应该实施针对性政策工具直接对抗金融风险。这些政策工具包括宏观和微观的审慎政策，例如贷款与估值比率限制、反周期资本缓冲操作。”
拉加德认为，早在危机之前，大家一致认为货币政策应该关注物价稳定，即竭力保持低通胀水平。物价稳定与宏观审慎监管被认为是有助于实现金融稳定的。但这种盛行的观点是建立在金融市场有弹性、可以自动调节的基础上的。此外，那时人们并不认为货币政策应该逆市场趋势去避免资产价格剧烈波动等金融危机的出现，而是认为在金融危机出现后推行包括低利率等货币政策来减少金融危机带来的危害。
然而，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改变了人们对之前这些基本信念的认识。拉加德称：“现在非常清楚的是金融危机的危害是非常大的，从金融危机中走出来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复杂的过程。”
根据IMF的监管经验，宏观审慎政策在很多国家运用效果良好，比如韩国曾借此减少了一半银行的短期外债。不过，在以色列、瑞士、土耳其等一些国家虽然也实施了一些宏观审慎政策，但信贷增长以及住房价格仍处于高位。“在审慎政策不能让人满意的时候，可以采用逆市场周期的利率工具等货币政策来维护金融稳定。”拉加德称。
然而，拉加德也提醒人们要注意货币政策制定者面临的一系列复杂的新问题。
拉加德称：“传导机制是一个问题。例如利率增长一个百分点将给短期金融稳定带来何种影响，金融稳定和通货膨胀之间有怎样的关系，第二个问题是关于财政、货币政策等如何影响金融稳定的因素。提高利率可以降低金融危机出现的可能，降低利率可以提高经济增长率和通货膨胀率，在这两种相反的操作中可以实现一种微妙的平衡。例如，在瑞典，尽管金融风险不断扩大，在非常低水平的通胀的背景下政府并没有降低利率的打算。”
“总之，我们应该继续优化金融业的审慎监管体系，减少货币政策的压力。但是，一旦宏观审慎政策力有不逮，货币政策要扮演一个比过去更加重要的角色去维护金融稳定。”拉加德称。
央行独立性三支柱
此外，拉加德在演讲中还重点提到了央行的独立性问题。
“回顾过去，中央银行的独立性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好处。大量经验事实表明，央行的独立性越高，通胀水平就会越低。”拉加德强调，中央银行独立性的基础是其信誉和责任，信誉与责任有着三大支柱：第一个支柱是清晰的授权，并且要明确政策目标、政策工具、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第二个支柱是政策的连续性，让公众相信央行会完成其目标；第三个支柱是目标共识的达成，例如稳定的低水平通胀对经济稳定与经济增长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拉加德称，央行独立性还要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其中一个关键因素就是财政政策，合理的财政政策应该避免经济受到过多的行政干扰。
同时，拉加德指出把金融稳定当作财政政策的目标之一，“我们也对其面临的问题要有清晰的认识。”首先，金融稳定目标本身是很难精确定义的。其次，金融稳定难以观测，往往我们是在金融危机出现以后才意识到其存在的问题。最后，实现金融稳定的政策会受到争议，面临阻力。金融稳定会使大众受益，但一些群体可能会遭受损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