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改革正在进入深水区，正在面临着经济、改革与外交等多方面的挑战。但在产能过剩、房地产高涨这些表象的背后，真正切实关系到中国能否继续发展的命脉却是来自各方利益群体对权力分配的博弈。
文 · 高小菡
在大连召开的第七届夏季达沃斯论坛开幕式上，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说：“中国经济已进入中高速增长阶段。中国经济发展的奇迹已进入提质增效的‘第二季’，后面的故事会更精彩。”这一论点得到了中国人民的广泛认同。
诚然，中国改革正在进入深水区，正在面临着经济、改革与外交等多方面的挑战。但在产能过剩、房地产高涨这些表象的背后，真正切实关系到中国能否继续发展的命脉却是来自各方利益群体对权力分配的博弈。如果翻开世界历史，你就会发现，每到这一时刻，各国往往会爆发一场精神革命来与其下一阶段的经济地位相适应。实际上，在这段时期中，精神革命往往最先在宗教信仰上表现出来。
而宗教最重要的核心是建立相对公平的秩序。美国新黑格尔主义代表人物罗伊斯（Marco Reus）认为，要有一个永久的社会和平，就要有公平的政治游戏规则，它要满足“模糊面纱”的原则，即不管你在什么地位，不管你是小偷还是警察，是被告还是原告，都认为游戏规则公平。而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秩序中，最重要的不是秩序本身，而是模糊面纱的原则。不过，模糊面纱的原则很难在没有宗教的情况下产生。
2009年，中国曾出过一个很轰动的事件，因怀疑同车的两名农民工患有甲流，乘客们让司机将车停在服务区，经全车人举手表决，强行要求他俩去服务区隔离，他们被活生生撵下车。最后经检查，两人患的只是普通感冒。这一事件引起的评论很多，在这里就不赘述，但评论多认为此事件为多数人暴政之恶，在笔者看来，却不尽然。
之所以不能将本事件简单定义为多数人暴政，是因为这一事件缺乏民主程序完整的前提，即投票不仅应落实于怀疑同车乘客患有甲流时，更应落实于之前，落实在已知有瘟疫可能，在甚至没有发现任何人已经感染、但任何人都有可能感染之时，对于这种可能，对于应该在特定时刻采取怎样的应急措施投票表决，以供不同群体、个人在特定时刻恪守。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假设，事实上，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会为不可预测的未来去订立一个可能圈住自己的框框。
要这么说，事情就真的难以公平了吗？也不是，其实宗教就是保证事情相对公平的基础。因为模糊面纱的原则是说，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不能替自己着想，要替自己的对手着想。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符合《正义论》中所说的：“只有当缔约各方都对于未来无知时，制定的游戏规则才合乎公平”这一定义。我们或许可以把此事件换一个场景，如果当日车中拉的是一车前去祈祷的宗教信徒，会不会经过投票后，出现另一种结果？
为什么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的制度订立很久，但到现在依旧不显得落伍？经济学家杨小凯对此论述得较为清楚，他说：“因为这些国家制定规则时满足了模糊面纱的原则，这些制定游戏规则的人，在制定游戏规则的时候，不是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也要考虑自己的对手，要去照顾他们的利益。这个怎么能做得到？第一个你要有爱敌人的想法。第二个你要有害怕下地狱的恐惧。而怎么才会有恐惧呢？则是要有信仰，而且是没有理性的信。只有信的人才会在有权制定游戏规则的时候不是只替自己去着想，而是替敌人去着想。”
目前，欧美国家宗教正在出现新的声音。许多宗教领导人提出了新的见解，在西欧，平均主义的左派，伦敦反金融家抗议者们曾在圣保罗大教堂搭起了帐篷；在美国，宗教界中开始既有赞扬也有抨击资本主义秩序的力量了。而这一切，正是人们在信仰的前提下做出的合乎秩序的举动。
而这样的改变或许正是新的主流阶级诞生的前奏，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10月8日发布的最新一期《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预测，2013年全球经济增长率平均为2.9%，低于2012年的3.2%。报告指出全球经济增长仍处于低速，而之后不久，其又在美国华盛顿召开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2013年年会上，对全球金融危机爆发5年后的财政状况做出最新诊断：发达经济体财政压力缓解，但发展中经济体仍需在新经济(310358,基金吧)周期内重建财政缓冲空间。这或许正在向全世界人民昭示，新的生产力需要新的生产关系来适应。
作为世界最重要的经济体，美国经济新的增长趋势或许格外需要思考。首先，美国的文化产业稳住阵脚，并得以继续发展；其次，这样的创新动力(310328,基金吧)使得以加州为代表的创新经济也开始活跃；紧接着德州的能源工业出现了新的增长动力，先是以页岩气为代表的新能源使人们信心十足，而新技术的突破使得美国原油成本价格有了大幅的降低；最后，这样的成本优势开始推动制造业的增长。
可以看出，文化产业生产出的精神产品成了美国经济复苏的关键。实际上，精神产品的消费已经开始逐渐成为现代人消费的主流。而如果想要做好精神产品，宗教依旧是其中最核心的关键。而互联网、手机等新媒体的应用和普及，正在使社交化概念成为主流，在这一趋势下，未来思想文化的交流碰撞将会日益增加。当今世界，各个国家面对的不仅是经济竞争，同时也面对思想文化的严峻挑战。
普遍认为，创造力实际上是民族实力的轴心，但可惜的是，中国的创造力在严重衰退。现在，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山寨国家，绝大多数产品依靠复制、模仿甚至抄袭，当然，日本和韩国都经历过这种模仿期，但很快他们都转向了创新。如果拿中国与他们的发展过程对比，最大的不同在于，中国人没有信仰，这种情况倒有些像新加坡，由于缺乏信仰而迅速“沙化”的文化沙漠。而中国，“第二季”开始之前，信仰与规则或许才是首先应被讨论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