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美元大涨,一边美债价格大跌、美债利率飙升。
作为世界流通货币的美元和金融市场锚定的十年期美债利率的同时上涨,意味着当下国际资本市场暗流涌动,或将发生黑天鹅事件。4月1日美债大面积暴跌,十年期国债收益率再次突破1.70%后,拉升至1.77%,触及本轮因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反弹后的最高点。这段时期美国几乎所有期限的国债都在暴跌,收益率暴涨。
从去年美国开启疫情的宽松刺激政策以来,美债价格一路下跌,较2020年3月的历史高位下跌22%,其中今年初以来累计跌15%左右,创1973年该指数设立以来最大跌幅。这意味着美债市场供过于求,也意味着美债市场不得不结束40年来的长期牛市。
美国在实体经济尤其是制造业经济占比国内生产总值(GDP)持续萎缩的情况下,为保经济稳定、民众就业、民生平稳,美政府长期在全球依赖发行美债刺激经济发展。特别是疫情以来累计5万亿美元的刺激措施,主要靠发行美债筹集资金。其中2020年美债总量增加了4.55万亿美元(约合30万亿元人民币),约为2019年的3倍,凸显美国印钞之凶猛。这造成大量美债集中冲击债券市场,价格一路走低,除美国之外的美债“接盘侠”对此心生警惕和担忧:美债持有越多,损失越大。
忧心渐起,美债被弃。3月30日,美债抛售风暴卷土重来。摩根士丹利指出,日本是过去数月持续抛售美债,造成美债收益率、美股和其它核心资产剧烈动荡的“元凶”。
不止日本,俄罗斯央行也在积极抛售美债。截至今年1月,俄罗斯持有的美国国债为61.5亿美元,远低于2010年10月创下的纪录高位1763亿美元。在过去十年间,俄已累计抛售了1701.5亿美元的美债,累计抛售规模高达约97%。同时俄罗斯黄金持有量的价值首次超过了美元持有量。俄罗斯不断缩减美元储备并非偶然。这是俄罗斯有意为之的“去美元化”政策,目的是降低该国对美国的敞口,并使其免受美国制裁的威胁。
另一大幅抛售美债的国家是沙特。美国财政部最新数据显示,2020年12月,沙特持有美债规模为1364亿美元,而在2020年1月,这个数字为1829亿美元。也就是说,一年内沙特已经抛售了465亿美元(约合3027亿元人民币)美债。
美国财政部数据显示,2021年1月,上榜的30国央行持有美债总规模为71196亿美元,这个数字在2020年2月疫情暴发时为72262亿美元,期间共计减持1066亿美元(约合7000亿元人民币)。
美债被大幅抛售同时,其存量规模却已突破28万亿美元。为防止美债收益率持续大幅走高,美联储不得不增持美债,这令美联储继续成为美债的最大买家。目前美联储持有美债4.7万亿美元,占美国总体债务的16.7%,而一年前这一比例只有9.3%。
而且美债收益率的上行还未至顶点。美国拜登总统3月初刚通过新一轮1.9万亿美元的救助计划,又于4月1日推出重建美国基础设施的2万亿美元计划,这意味着美国仍将大力开动印钞机、继续大力发行美债,从而刺激美债收益率进一步攀升。
美债收益率、美元的同步显著上涨往往造成新兴经济体的资产压力上升和市场动荡,如1980年初的拉美债务危机和1998的亚洲金融危机,2018年全球经济放缓、风险资产下挫,最近土耳其和巴西被迫加息也是这一压力的体现。近期美国国债收益率快速抬升,收益率曲线趋于陡峭化,从历史经验看,将对美国乃至全球经济金融发展产生重大影响,值得引起高度关注。